第76章 第七十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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]    李萧寒不喜欢这种状态，可以说极为反感，可偏不由人，他白日里装的再好，一旦踏进永安侯府的大门，他的所有都被一道无形的枷锁瞬间禁锢。

    也不知他读了多久，嘴唇干到起皮，嗓音也明显沙哑，他却一本读完接着一本的读。

    天色已黑，屋里分明该点灯时，他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，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。

    枕头旁边放着林月芽未看完的话本，按照吩咐，春萝只是每日清扫，并未改动所有东西的摆放。

    一连数日他都是这般，人前还是那位端方规矩，清冷尊贵的永安侯，人后回到云腾院，他便时常头痛，有时候手中拿着书，却迟迟未翻一页。

    直到夜里起风，他头痛症又犯时，这才被夏河劝回来，然而他没有回云腾院的主屋，而是先去旁边那间林月芽曾住过一段时间的小屋，他在里面坐了一会儿，待头痛略微缓解，便又起身去了春和堂。

    其实要查什么，他自己也不清楚，但他总觉得，必须要查，只有查下去，才能证明她还活着。

    李萧寒鼻头发酸，他深吸一口气隐忍住心中的情绪，慢慢走到床前。

    李萧寒头痛更甚，他疑惑抬眼，顿了许久才将这些事情记起，他蹙眉极深地冲夏河摆了摆手，“先查吧……”

    李萧寒顺手就将那话本拿起，心不在焉地一页页翻看起来。

    李萧寒就这样静默地坐了半个多时辰，待再次抬眼时，他的神色已是恢复如常。

    李萧寒莫名看不进去这本书，前面几本石井百姓的故事，写得虽然不够严谨，却能看出些许趣味，也怪不得林月芽看话本时常常会笑。

    “李萧寒，”他长出一口气，极为无奈地叫着自己的名讳，“你如今像什么？”

寒忽然开始头疼，他扶住太阳穴的位置，轻轻揉捏了几下，语气不耐地道。

    他小心翼翼将帕子打开，里面

    他喝水润润喉，转身再去看柜子的时候，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最下边的一个小木盒上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将四周熟悉的摆设扫了一遍，最终落在那张空落落的床榻上。

    上面摆放的都是早就备好的茶水糕点，那些糕点都是按照林月芽平日的喜好做的。

    李萧寒很快就翻看完了，他起身将书案后的柜子打开，里面满是话本，是林月芽离开前李萧寒买给她的，他不知道她喜欢看什么，去了书馆就叫那老板将卖的最好的，全部拿来给他。

    读到当中一本时，李萧寒眉头微蹙，这里面的女子实在过于蠢笨，若是他，早就在最开始便将那山匪杀了，还至于这般反复逃走被抓。

    春萝按照李萧寒早前的吩咐，春和堂日日都会有人打扫，这是李萧寒自林月芽离开之后，第一次走进春和堂的主屋。

    而这本，他打从一开始看的时候就挑出了许多毛病，最后实在忍受不住，李萧寒将书合上，起身放回书柜中。

    直到除夕这日，他命令下去，整个云腾院不许点灯，连后面的春和堂也不许。

    昏暗的屋中依旧不让点灯。

    从日头落下的时候，他就将院里人全部挥退，一个人站在云腾院门口，手中还拿着一根冰糖葫芦。

    李萧寒随意拿出一本，坐在床头继续翻开，且还边看边轻声地念了出来，念着念着，他还会瞥一眼身旁空落落的位置，唇角时不时勾起一抹弧度。

    李萧寒闻着空气里甜腻的味道，他一度想开口说话，然而每次唇瓣张开时，声音未出，便又立即合上了。

    李萧寒进门后，许久未动，待眼睛逐渐适应黑暗，他才慢慢来到桌旁坐下。

    许久后，李萧寒忽然笑了，在黑暗静谧的屋中，他低低地笑着。

    “像不像一个傻子。”

    这里面是林月芽的绣品，如她的人一般，精致秀气，李萧寒将这些绣品每个都看了一遍。

    然而夏河又是一怔，再次出声提醒，“夏冗也在西州，至于夏如，自从裴愉失踪后，他也一并断了联系……”

    就好像有些话，若是说出来，就会证明什么。

    他嗤笑着自问自答。

    而这枷锁的钥匙，让他无处可寻。

    “查什么？”夏河实在不知道还要怎么查，又有什么需要查的。

    在盒子的最角落里，一条月白色的手帕叠的四四方方极为规整，李萧寒心中好奇，到底这帕子里面包着什么，能让林月芽包的这样认真。

    他将木盒取出，扶去上面的一层细灰。

    李萧寒默不作声，他低下头，用手扶住额头，许久后，桌面上落下一滴泪。

    从前他总是最清醒的那个，只有他骂别人愚笨疯傻的时候，从未有人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过他，然而今日，不用任何人说，他自己便能感觉到。

    子时的梆子敲响，新的一年已是来到，李萧寒起身将灯点亮。

    笑到最后，视线被泪水模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