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 第五十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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]    叶默对这件事不算惊讶，只是他没想到，李萧寒会当着林月芽的面说这件事，毕竟这也关乎到裴怀的名声，这件事说出来，

    叶默也迅速将手中的碎银与荷包握住，将手背在身后。

    “既然如此，”李萧寒缓缓开口，“便将方才那头筹作为谢礼，可还满意？”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觉得我帮不到你？”

    叶默说完，转身打算离开，可李萧寒忽然开口将他叫住，“叶默。”

    “侯爷。”他对李萧寒拱手。随后从地上捡起药瓶，又对林月芽道，“都怪在下疏忽，劳累林姑娘跑一趟。”

    他没有见过李萧寒打马球，只是听闻他水平极好，避开他的阻挡进球后，叶默还颇有些诧异，只是猜想会不会是运气使然，后来看到李萧寒不费吹灰之力连下数球时，叶默便心下了然。

    李萧寒走到林月芽身侧停下脚步，一双阴沉的眸子在二人身上不断流转。

    那时的林月芽回过头来笑着同他说话，可如今不过短短半年, 一切好似物是人非, 林月芽眼里的慌乱就像一根针，扎在叶默心口上。

    叶默停下脚步，面上依旧看不出情绪，回头道:“侯爷还有何事？”

    叶默的手停在空中，曾几何时, 她竟这样抗拒和他的触碰，最后一次在小巷里见面的时候, 她要回侯府，他追上去也是这样拉住她的。

    叶默每说一句话, 林月芽的头便低垂几分，叶默看不到她神色, 只会更加着急, 最后，他实在忍不住向前靠近一步。

    “你们在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林月芽头垂得极低，且又刻意偏向另一侧不让李萧寒看到她的神情。

    往常李萧寒会称他叶修撰，这是他第一次直接唤叶默的名字。

    叶默还是如之前那般，神色淡淡，恭敬却带着疏离。

    他声音温润如春日里的细雨, 轻轻点在往日的那段回忆里。

    在方才李萧寒说完那句话的时候，林月芽下意识就抬了下头，可随即她又将头垂下，什么也没说，只有隐隐发颤的指尖在告诉李萧寒，此刻的她有多么心虚。

    林月芽抬眼的时候，眸中的晶莹做不了假，便是她想欺他，告诉他她很好，她一点也不需要帮助，也在此刻开不了口，便是说了，也难以让眼前的人相信。

    叶默顿了一下，面上却没有太多惊讶。

    话音落下的瞬间，林月芽身子微微颤抖，再抬眼，她已满面泪痕。

    泪水让视线彻底模糊，林月芽轻轻抬起手，就在即将触碰到的刹那，身后忽然传来男人低沉冰冷的声音。

    李萧寒垂手将林月芽手紧紧握住，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，李萧寒脸上的寒意又重了几分，他神色不明地望着叶默，片刻后忽然扬起唇角。

    回忆一旦被揭开，顷刻间往昔的所有情绪便瞬间涌出。

    “月芽同我说过，这几年你帮她卖绣品很是辛苦。”

    他缓缓将荷包打开，从里面取出几块儿碎银子，递到她面前，“你的绣品很多人喜欢，便是现在，还有人会问我，何时再去卖些？”

    林月芽慌忙甩开叶默的手, 她回过身来，又立即向后退了两步彻底和叶默拉开距离。

    “不用怕连累我, 从前我如何帮你，今后便如何帮你,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，你只需要相信我。”

    她向她伸出手，等待着她的回应。

    这球应当是李萧寒故意让给他的，可他同李萧寒并无过多往来，能让他牺牲自己的名气，将这份殊荣拱手想让的，便只有可能是授意于三殿下裴怀了。

    那个梳着双丫髻，一身简单轻便的衣裙，绣鞋上打着补丁的小姑娘，似乎就站在叶默身旁，笑着冲她点头说:月芽，和我们一起走吧！

    叶默登时愣住，他用力握住手心中的荷包，强迫自己不要去看林月芽，不管李萧寒说得是真还是假，他也不能耐给林月芽添不必要的麻烦。

    现在的他，暂时还没有办法帮她。

    林月芽大脑“嗡”地一下，心神瞬间被拉回眼前，她顾不得其他，立即抬袖去抹眼泪。

    叶默很快恢复神色，他没有承认，也没有否定，料想李萧寒还有后话，便彻底回过身，淡看着他。

    他从身上掏出一个藏青色的荷包，上面绣着两个字“叶默”。

    “月芽。”他唤她名字的时候，四周的一切仿佛静止，他们又回到了那条小巷。

    他愣在原地，看到林月芽四处张望, 一副怕被人看到的模样，这又叫他心里堵的难受，叶默眉眼微沉，目光落在林月芽的那双眸子上。

    “因为是你, 所以才会信任啊。”叶默又上前一步, 他声音低沉沙哑地问她:“这句话是你亲口对我说的，月芽，你忘了么？”

    这半年她经历太多，也不知从何时起，她似乎已经忘记了曾经的林月芽对生活怀揣着怎样的渴望，对自由又是如何的向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