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第二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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]    林月芽一口水含在口中，险些呛住，她缓了好半天，才惊讶地望着碧喜摇头。

    “月芽，你是不是还存了出府的心思？”

    “你是说，侯爷要定亲了？”碧喜猜测地道，“还是……郡主？”

    每次去见侯爷前，都会是一副惴惴不安的神情，回来时还会唉声叹气。

    有时候绣累了，她还会去院里浇花翻土，那一小片墨菊，在她的照顾下，开得更旺。

    也不知该说李家情根深种，还是该说他们无心于床帏之事

    李老夫人与李老太爷的感情，是上京城的一段佳话。

    老夫人何溪，是当年内阁大臣何老的长女，年轻时的她拥有倾城绝色，是当年的上京无数世家求娶的对象。那时候李萧寒的爷爷李严，不过是工部里一个小小的主事。

    碧喜却是一脸不信地冲她扁嘴。

    到了老侯爷这里，长公主入府，也只是生下李萧寒，便再无所出。

    不过这份不安，也随着日子一天天散去。

    直到月底淮安那边一封信送来侯府，说老太太年底要回府，侯府上下顿时忙碌起来，既要为过年做准备，又要整理庭院，春萝整日寻不到，就连碧喜也被叫出去帮忙。

    见林月芽点头，碧喜面上的不安终于渐渐淡去。

    碧喜进进出出好几躺，最后回屋休息时，已经接近晌午，她想了许久，最终还是没忍住，转身将门窗关好，连窗帘也给拉严实了，这才在林月芽身旁坐下，递去一杯水。

    林月芽进府那年，李老夫人因丧子之痛，已经回了襄州老家，这一去就是六七年。林月芽从未见过她，但是对她的一些事，也是有过耳闻。

    李严说到做到，即便是几年后何溪身子养好了，经不住娘家劝，又动了想要生子的念头，却被李严一口否定。

    不过，与其说是叫去的，不如说是碧喜主动凑上的去的。

    想到这儿，碧喜立即笑着对林月芽道:“那你还坐在这儿发什么愁，好好将余后的日子应付妥当，没准出府那日，侯爷还会多赏你些东西，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呀！”

    一开始林月芽还会踏踏实实练字，去找春萝练习规矩。

    见她矢口否认，碧喜又急又气，“你不用防着我，我若是真想说出去，便不会这样问你了。我只是怕你犯傻，到时候没跑成，再把侯爷惹恼了，可怎么是好？”

爷自会放她出府。若是动得深，也定不会留她在府邸被郡主欺辱。

    起初，碧喜还真当林月芽是想通了，后来才发觉，她哪里是想通了，分明是在做样子。

    林月芽又惊又怔，半晌后才缓缓摇头:你别瞎说。

    林月芽自是不会忘记碧喜的好，可不知为何，她始终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。

    若是真的想通了，每次去见侯爷应当是高兴才对，可她呢？

    望着满眼不安的碧喜，林月芽实在不忍骗她，犹豫片刻，最终还是连比划带做唇型，将今日季嬷嬷说的那些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也不知二人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，那时候李老夫人便非他不嫁，余老拗不过她，最终还是应允了这门亲事。

    往后一连几日，李萧寒都没再找她。

    分别时，望着那瘦瘦弱弱惹人怜爱的身影，季嬷嬷又叹一声。

    这晚碧喜回来，坐在床边疲惫地敲打肩头，她对一旁认真绣帕子的林月芽道:“你知道老夫人为何忽然回京吗？”

    她望着碧喜许久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，对她比划道:不要乱说，侯爷待我极好，我不会跑的。

    碧喜心里已经默认林月芽不久就会离府，那她也应该开始为将来去做筹划了。到底是过了几天的舒坦日子，她可不想再回西院。

    但凡是个有脑袋的，都能清楚知道郡主的身份是何等尊贵，李萧寒断不可能为了林月芽让郡主不快。

    回到云腾院，林月芽看着桌上的早膳，还是没有胃口，她喝了半碗粥，便又坐在床上出神。

    “我不说，不代表我看不出来。”碧喜接过水杯，放到一旁矮凳上，回头又与林月芽道，“你好好想想，侯爷是个什么样的人，我都看得出来，他又怎会看不出来呢？”

    于是，白日里小屋便只剩下林月芽一人，眼看要到莹盈郡主来上京的日子，林月芽便开始松懈，字不去练了，规矩也不学了，她又翻起叶默送的绣花册，开始给自己攒绣活，毕竟她离开侯府后，还是要靠手艺营生的。

    前者于林月芽而言是最好的结局，后者于她而言，便又是另外的一场磨难。

    碧喜依旧不信，她一把拉住林月的手，小声道:“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，也该为我想想，我如今是你房中的人，万一你跑了，侯爷肯定第一个拿我治罪！”

    生下老侯爷那晚，何溪难产，险些就去了。李严当既就下了决定，绝不让爱妻再受生子之苦。

    就这样，李家便仅有老侯爷这一条血脉。